2009年9月28日星期一

从亡命之旅,到求真之旅

亡命之旅 1
夢三都公司的種子

話說一個月前,我想在《學海》佔個地盤推廣環保意識,很慶幸他們准我在此撒野,可我卻遲遲無法交出一篇稿子,截稿日期逼近,當我打算腳底抹油開溜時,我接到了追殺令:你是逃不了的……

于是我開始了亡命之旅,跌跌撞撞地逃到了個玉蜀黍園,廣大的園地只有玉米,很神奇的連一根雜草也沒有,蟲子也很難找到。我躲在裡頭覺得應該不會被找到,卻開始渾身發癢。低下頭,我撿到一片DVD《The World According to MONSANTO》,呵,我可以交差了——憑這記錄着駭人陰謀的紀錄片!

你相信有一間公司企圖壟斷全球的糧食供應,即使破壞廣大土地,甚至人和牲畜都會中毒嗎?

從古至今,農民將收穫的部分種子重新播種是件自然的事,但這自然法則現在被美國孟山都公司顛覆了。他們生產一種叫Roundup的高效除草劑,雖然給農民帶來方便,卻對農作物產生潛在的影響,長期使用會導致土地中毒,令植物無法生長。孟山都接着推出對Roundup有抗藥性的轉基因種子,所有購買孟山都轉基因種子的農民都要簽署一份協議,保證在每年收穫季節結束后,不保存種子重新種植或者出售、轉讓給其他人,這意味着農民必須每年向孟山都購買新的種子。這項協議在農民中引起巨大爭議,某些農民不明白為何不能將收穫的種子重新播種,某些農民說他沒使用孟山都的種子,他田里的種子是通過飛鳥糞便不小心“出現”在田里的……沒簽約的農民,只要有一株改良植物在他的田里被發現,都會被孟山都的“種子警察”告上法庭。

孟山都原是一家化工公司,后來轉型成高科技農業公司,已開發大豆、玉米、棉花、甜菜等轉基因種子,還拓展到乳製品領域,生產刺激乳牛產奶的人造激素。明知激素對乳牛有一系列副作用,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僅僅根據九十天對小型動物的實驗,便宣布激素牛奶和激素牛肉可以安全食用。

孟山都的壟斷糧食之夢不限于美國境內。在南美洲,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阿根廷總統聲稱要在該國實行工業化的轉基因糧食種植,高產多賣以償還外債。1996年,孟山都憑着Roundup除草劑和抗藥性的大豆種子,使得阿根廷種植傳統農作物的田地幾乎全被轉基因大豆侵佔。轉基因大豆后來毀了阿根廷的農業經濟。農藥不僅毒死莊稼,毒害牲畜,農民頻繁出現腹瀉、嘔吐和皮膚損傷等症狀。

發現了這鋪天蓋地的大陰謀,我除了支持種植有機蔬果,以期減緩轉基因食品的入侵外,也開始計劃下一段亡命之旅……

(2009年6月9号 for 6月29号登的稿)



亡命之旅 2
北極的BBQ
上回半死不活地從孟三都農地逃了出來,我決定逃往北極。孟三都的爪牙應該不會侵蝕到這片冰天雪地吧?我還打算找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改搭時光機逃向未來,何況,一如《哆啦A夢》的未來世界,難道不讓人嚮往?但現實又理性的我,收集了不少科學家估計未來的狀況,尤其是全球暖化,溫度已飆高得令人受不了,我懷疑明天會更好?

在飛行途中,有個去北極考察的環保人士和我分享兩張衛星圖,我才知道這三十年來,北極覆蓋面幾乎縮小了三分之一。雖然去年覆蓋面似乎沒減,冰蓋卻變薄,使得北極大冰快的總體積縮水……我聽不下去了,于是點選飛行影片——《國家地理》制作的《Six Degress Could Change The World》來看,沒想到……

‧當地表平均升溫1°C:美國西部可能出現新沙漠,從德州到加拿大的田野牧地也將變成沙漠。

‧當地表平均升溫2°C:海底珊瑚礁將死亡,海底生物食物鏈也被破壞,約五十萬種物種消失。若北極地區格陵蘭島的冰層全部融化,全球海平面將升高七公尺,到時沿海各大城市如紐約、曼谷、上海和台北等將泡在水里。

‧當地表平均升溫3°C:北極圈在夏季將不見冰雪,阿爾卑斯山的雪冠全部消失。2003年夏季,熱浪席捲歐洲,死亡人數超過三萬;如此熱浪到時將變成常態。除此,植物無法正常吸收二氧化碳,森林將枯萎,釋出二氧化碳,溫室效應出現惡性循環。

‧當地表平均升溫4°C:上漲的海水將淹沒人口稠密的三角洲——孟加拉、埃及、威尼斯將被衝垮。南極冰棚西邊完全熔化,海平面上升約十二公尺,全球各大城市將淹水至四樓高。

‧當地表平均升溫5°C:南北兩極的冰山完全融化,冰層底下釋出大量甲烷(CH4),導致海中生物滅絕。

‧當地表平均升溫6°C:空氣中瀰漫着甲烷,一遇火花會燃燒甚至爆炸,天空下起火球雨,出現世界末日的景象。曾經,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和全球均溫急速激增造成恐龍滅絕,這畫面可能重演。按聯合國氣候變化小組的估算,若照現況持續惡化下去,在本世紀末全球均溫上升至6°C是可能的。

要遏止這種勢頭必須快而積極;起火的屋子,拖得越久火勢越大,越是難挽救。

看着看着,我發覺好像無路可逃,我唯有改變自己才能克服全球暖化。你,愿不愿意參與?

(2009年6月15号 for 7月06号登的稿)


求真之旅 3
非洲饑民的糧
明知無處可逃,但在找出應對辦法之前,我要繼續着探索真相的旅程。告別了正在迅速融化的北極,我飛到好像永遠奏着悲歌的非洲。飛機上,活躍于環保的朋友透露,氣候變化小組2007年的報告,雖然肯定道出人類活動乃是全球變暖的主因,但其電腦模擬計算卻漏算了大自然改變機制在暖化下如何加速暖化的現象,包括:
1)冰山、冰蓋的融化,減少了陽光的反射,熱能更易滯留於大氣層。
2)存於冰塊中的水合甲烷(Methane Hydrate/Methane Clathrate)和溶於海洋湖泊裡的甲烷,因冰塊融化而被釋放出來,加劇了溫室效應。甲烷導致全球變暖,在短期(如二十年)內可是二氧化碳的六十至七十倍。
3)森林大火所釋放出的二氧化碳,高達燃燒化石燃料排放量的一半,若持續升溫,森林將逐漸枯萎,引發更多更強更久的林火。雖然有人計算出全球均溫上升三度后,這些反饋機制才到達無法挽回的臨界點,但實際上這些反饋機制已開始持續地加速進行着。

到了非洲,那裡的生活是平日衣食無憂的我無法想像的。目前非洲有一千九百萬人面臨嚴重饑荒,包括在埃塞俄比亞的一千兩百萬人;在肯亞的三百五十萬人,和在索馬裡的三百二十萬人。他們就像是上面圖中的婦女和孩子般,急需食品供應和其他人道主義的援助。

然而,自從2007和2008年世界穀物價格飆升後,以及全球暖化氣候變異的威脅,許多發達國家擔心世界不久後將面臨糧食、水源和能源短缺的問題,還有難民的大規模移民潮,可能會引發國際間的衝突,英國政府首席科學顧問和可持續發展委員會主席紛紛擔心,缺糧缺水缺能源的一天可能在2030甚至2020年就會來到。

在這樣的擔憂下,非洲的良田如今成了國際投資者追逐的目標,買賣的土地面積高達數十萬公頃。投資國以自給自足的名義,將糧食調運回國,以確保能養活本國的人口。雖然發達國家在非洲的投資能給當地製造就業機會,或者能使一些農民脫離貧困,但是沒人知道那些糧食最終能不能用來填飽饑民的肚子,還是流入富裕人家已經鼓脹的肚皮?難道非洲沒有別的辦法來生產足夠的糧食,喂飽自己國家的饑民?

我相信是有“解藥”的!
(2009年6月23号 for 7月13号登的稿)


求真之旅 4
吵吵鬧鬧後
(曾先生不好意思,借你的臉一下)

之前原本不想逃了,結果因不小心當了狗仔,到處嗅、到處鑽、到處爆料,遭人買兇追殺……

無論如何,孟山都公司的毒爪不僅伸入阿根廷和巴西,甚至中國東北的豆農都遭殃;非洲人一邊肚子餓到急需他國救濟,一邊卻將可耕種的土地賣給他國,讓已經被養肥的人繼續肥下去;許多科學家不斷發出氣候變化十萬火急的警告,而我們絕大多數的人卻無視這警訊,不是學生嫌老師無聊,老師嫌學生不聽話,就是職員嫌老闆沒人性,老闆嫌職員沒工作效率;彷彿所有警訊都跟自己不相干似的。

一連串的怪事不禁讓我深思。我邊想邊走,來到一個會議廳的門外,裡頭有很多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們,不知道在爭論些什麼,我側耳傾聽——

甲:你已經成為溫室氣體排放的全球第一大國,如果不答應限定一個大家認可的減排目標和時限,要如何讓其他小國心甘情願的跟着限定自己的減排目標?
乙:你限定的減排目標對我不公平。雖然我近年的排放量是高了點,但從歷史來看,你的累積排放量仍遙遙領先。何況我國是世界工廠,生產的產品許多都出口到你家讓你們享用,而生產時排放的溫室氣體怎麼可以只算在我頭上?
丙:其實你身為世界工廠,也間接幫你增加就業機會,提高人均收入,從中獲得些經濟利益啊!
乙:你講到“人均”,這也是個重要問題。我國人口全球居冠,溫室氣體排放量除以人口,這人均排放量其實不算高,而且我們還是發展中國家,需要強力發展經濟才行。
丁:你們講那麼多有啥用,我國那麼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沒養活他們講什麼減排?!
丙:其實你這幾年的經濟稍有成長了,有錢人也多了,只是那些窮人好像沒有變少……
坐靠近門邊的先生嘀咕着: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今年年底在哥本哈根能討論出什麼具體的結果……?

我聽得入神,突然那從事環保的朋友從背後拍了我一下,“你知道這些事情后心裡想什么?”

A.一些不切實際、悲觀主義的人在胡扯!
B.一切問題的根源是人太多,發生一些天災或是戰爭,多死些人就沒事了!
C.這世界沒救了,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D.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有沒有那麼嚴重啊?讓我再等一等,看世界會變成怎樣?

他說,這些想法他都曾經有過,也看過不同的人有類似的想法,可是,當靜下心來問問自己時,又覺得於心何忍啊?

(2009年7月03号 for 7月20号登的稿)



求真之旅 5
可再生能源的會議
上回聽到各國政要爭論着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協議,雖然明白大家各有道理,為自己國家爭取眼前的利益,但不禁讓人憂心。然而,光是憂心有何用,要解決問題就得積極面對問題。

我們從小認定科學家是很厲害的人,既然他們能告知氣候變化的迫切性,自然也相信他們有解決的方法。我那搞環保的朋友帶我到另一個會議廳門外,那裡聚集許多科學家,我再當一次狗仔偷聽他們對話。

搞陽光的:太陽能是所有可再生能源中最好又免費的,一小時獲得的太陽能足夠全人類用一年。
搞亂的:太陽能免費,可惜太陽能板不是,製造太陽能板消耗的能量,至少要兩年到四年的持續使用才能賺回來,而投資的本錢和節省的電費相比,不知道十年內能不能賺回來?
搞太陽熱的:若用三十年就肯定划算,而且直接利用太陽能來做加熱用途,或用太陽能熱發電,成本更低,回本更快。
搞風的:在風大的地方建風車,所消耗的能源一年就能賺回來了,而且風能資源也夠人類用的。
搞雜草的:生物能很有潛能,雖然現在還在用小麥玉米等高澱粉作物發酵成酒精當燃料,稍微減少了糧食供應,但我們也發現一些微生物能有效的將纖維分解成酒精,往後連雜草都能變成燃料。
搞怪的:植物利用太陽能的效率很低,佔地很大,希望別又把原本好好的森林砍了燒了,空出地來種燃料作物。
搞藻類的:在沿海繁殖藻類,長得比什麼陸上植物都快。海藻脫水後可以煉成油,不佔地。
搞歷史的:人類果然厲害,把陸地霸佔得差不多了就開始殖民海洋生物。
搞核能的:核能發電又便宜又不會排放溫室氣體,而且鈾原料能用幾百年。
搞和平的:就算不管核廢料,到處建核電廠就猶如到處埋下核彈,要是給恐怖分子看上,或不幸發生戰爭,很容易炸死自己的。

我越聽越覺得方法雖多,卻各有利弊。突然一位挺着啤酒肚的油先生說:“你們搞可再生能源的說得好聽,要不是政府津貼,你們不倒閉才怪。經濟的發展不靠煤、石油、天然氣是不行的。中國以煤炭發電居多不說,美國都已經決定2020年之前讓煤電廠繼續興建——只要那些廠能在2025年減排一半就好!”

煤炭是排放最多二氧化碳的燃料,美國這新法律條文的弦外之音是說,現有和新建的煤電廠即使沒減排也可以繼續“BBQ”到2025年?天!我們哪來那麼多時間?!

(2009年7月06号 for 7月27号登的稿)
(备注:笔者也是搞科研的……虽然同时也是搞环保的)




求真之旅 6
你能做的是少吃肉
走過了毒農田,見識了縮小的北極和非洲的饑民,也稍微瞭解政治人物和科學家的應對,以及,為了維持經濟發展的殘酷現實,我無奈問從事環保的朋友:“我們能做啥?”

“如果改變一個習慣就能有效的減緩溫室效應,你願不願意改變?”

“我當然願意!但改變什麼習慣有那麼大的力量?不開冷氣?步行或以腳踏車代步?不用塑料袋和不浪費紙張?回收垃圾或使用環保科技?”

“這些都很好,但你漏了一項,就是少吃肉!少吃肉,你首先減少肉類的需求量,畜牧業就不必養太多牲畜;原本用作飼料的穀物和豆類可以給人吃,減緩糧食危機,拯救饑荒災民;原本用來灌溉牧草和用作飼料的農田的用水,也可以大大的節省,緩解淡水短缺問題;再來,原本畜牧業佔用的土地可以重新再造林或做其他更好的應用;畜牧業所排放的甲烷、氧化亞氮、二氧化碳等溫室氣體都能減少,從而減緩溫室效應!”

“少吃肉或吃素就能夠解決糧荒、淡水荒,以及溫室效應?”我的朋友沒說什麼,卻唱了首歌給我聽:

噢我親愛的朋友/能否借用你的雙耳/聆聽這首歌/

好久好久以前/似乎有個伊甸園/平安/祥和/大家心都相連/親密無間/
是什麼時候/我們成為現在的我們/
脆弱的偽裝堅強/昏醉的不願面對真相/

撲火的飛蛾/那不能自拔的淪陷/灰飛/煙滅/如昨日的雨林/今日地獄/
是什麼時候/碗裡盛滿牲畜的屍骸/
笑着啃食的瞬間/哀痛苦恨你是否聽見/

啊啊啊……

餓着的人/逼近十億/
而全球產榖糧的三分一/
百分之九十七豆蛋白製品/
和伐林後/種的草地/
共三成地球陸地的面積/
只為了養牛羊豬雞禽/
你若知道/怎麼忍心/怎能無視自己的狠心

牲畜糞尿/化肥農藥/
和濫捕留下腥臭的魚屍/
滋養江湖海洋肆虐的菌藻/
死亡水域/浮出毒氣/
和牛羊打嗝放屁排出沼氣/
又能夠飄到哪裡去/
你定知道/卻怕知道/逃避只為了現在逍遙

氣候變異/全球變暖/
你是否覺得那還太遙遠/
災難已經正在並將更顯現/
兩極冰融/海面上升/
和暴風暴雨暴雪駭浪驚洪/
耕地沙漠化森林野火/
糧食土地/水源危機/迫在眉睫還裝作淡定

噢我親愛的朋友/能否祈求你的真心/聆聽天堂聲音/聆聽大地哭泣/
噢我親愛的朋友/其實我和你也一樣/習慣了逃避/習慣欺騙自己/
但在這黑夜降臨前的黃昏/聽着響徹天地無聲的警鈴/怎能不驚醒/
就放下一口肉/一顆真心/便能拯救生靈/
go veg/be green/save the planet

(2009年7月11号 for 8月03号登的稿)



求真之旅 7
古巴如何做到的?
除了個人盡量少吃肉,衣、住、行實行簡樸之外,環保低碳生活是否能逐漸變成大眾潮流?我那環保之友知道我的納悶后,就帶我飛往那曾經度過石油危機的國度——古巴。

1991年蘇聯解體后,美國對古巴的抵制升級了,甚至禁止他國和古巴的貿易往來。古巴的食物、醫藥、石油輸入受阻,交通癱瘓、鋼鐵用盡、工廠關門……全島百業蕭條又糧食短缺,一天斷電常持續十六個小時以上,不能使用冷氣、電風扇、冰箱,食物無法冷藏。古巴面臨社會動亂、政府瓦解、饑民遍野的絕境。

古巴政府先開始大規模的食物配給,以應燃眉之急。人們每日飲食驟減,幾星期內出現了五歲以下孩童營養不良、孕婦貧血、新生兒體重不足的狀況。1992至1996年是最困難的幾年,古巴人平均體重減了十公斤。

后來古巴熬了十年的苦日子。這期間的農業從大量使用殺蟲除草劑的量產模式,轉型成貼近自然的有機農耕。從前清除森林,用以大量種植甘蔗、咖啡、煙草等出口作物的國有農田,逐漸讓人民自行集體種植蔬果及稻米、豆類等基本糧食;人們更在陽台、屋頂、公園種植自己的食物。這些就地生產的農產品,都能在社區中的農民市集販售。這不僅令古巴糧食自給自足,社區內大家同心協力進行有機農耕,強化了社區凝聚力。而從前是低收入階層的農民,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

同時,古巴人從食用高脂肪高膽固醇的肉類食品,改吃高纖維的新鮮有機產品。交通方面,古巴自製了五十萬輛腳踏車,以及從中國入口一百二十萬輛,步行和騎腳踏車取代了從前大量穿行的汽車,這不僅省油,改善空氣,還讓人有了許多運動機會。而從前對化石燃料的依賴,也逐漸轉型成利用風力、水力、太陽能及生物廢料發電。此外,從前古巴只有三所大學,現在有了五十所大學散佈在全國各地,學費都是全免。

現今,古巴人的年平均收入雖然依然不及1991年之前的收入,僅三千五百美元,但古巴人平均壽命、嬰兒存活率、人民識字率都比美國高!更重要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交流更自然溫馨。

在驚訝古巴的社區力量之餘,我們生活週遭的社區或校園有沒有推行什麼環保活動?歡迎你給我電郵,讓我這個環保狗仔隊成員多瞭解一些!

(2009年7月14号 for 8月10号登的稿)



求真之旅 8
台北建安國小的省政府
上周見識了古巴在能源和糧食危機中,逆境求存的明智決策。那些關乎國民存亡的考驗,我們沒遇到,很難感同身受,所以本周我到了生活水平相似的台灣,參觀他們全校式經營的能源教育。

“平滑的表面留不住水滴,單調的教育手法留不住記憶!”台北建安國小陳玄謀校長說,他們有個老師提了一個很棒的點子——“建安省政府”,使能源教育不再單調,而變成很有趣的東西。

“建安省政府”是個發動全校的能源團隊。在校長和老師一次次的發想和設計後,將省政府組織劃分成省電廳、省水廳、省廢廳、省聯合社及省新聞處。省電廳、省水廳顧名思義是協助學校的水電管理;省廢廳管垃圾分類和減量;省聯合社負責二手物資交流再利用;省新聞處專門收集節能減廢的過程和成果,跟全校或校外人士分享。

這些全都由學生組成!令人驚訝的是,將所有年級打散混齡分組,由高年級帶中低年級的孩子一起執行所有工作,再由老師擔任個別省府委員進行監督。因有大孩子的帶領,老師的負擔減輕了許多。例如省水廳的大孩子要帶年紀小的清掃洗手台、水溝等。此外,當孩子升上一個年級,他所屬的廳處也會改變,六年下來,孩子都會接觸到節能減廢的每個面向。

該校的“省政府”節省得非常徹底,一星期上課五天,週一省電日,週二生態日,週三省水日,週四無垃圾日,週五無車日,每一天都不能鬆懈。為了鼓勵師生參與,陳校長身體力行,如果辦公室自然光充足就不開燈,並從開車上班改為騎電單車上班……

去年建安國小和當地社區聯辦了“500運動會”,以塑造一個能節約並達到節能100分、創意100分、熱情100分、文化100分、行動100分的運動會。運動會的標題字樣使用竹葉、芒草、紅土等天然材料拼貼而成;貴賓席以具有當地特色的手染布來佈置;獎品裝在用來買菜的竹菜籃中,省去不必要的包裝;學生表演道具也由師生蒐集可用資源發揮創意自行製作。社區辦公室更配合學校,首次舉辦跳蚤市場,請居民捐出家中不需要但仍有用的物品義賣,不但使得資源再利用,義賣所得也將協助學校建設。“省政府”如今已將能源教育融入學校行政和教學,影響層面廣大且改變迅速。

(2009年7月22号 for 8月17号登的稿)
(備注:筆者老家也在台北三峽~)



求真之旅9
農民的糧食戰
請愿、抗議全世界都有,我較注意的是農民的請愿。今年五月,法國農民對奶製品的收購價大跌,憤怒得扛着假牛上街頭(圖1),在政府辦公樓前倒了一桶桶的牛奶,并堆了糞肥洩憤;七月底,法國果農為了抗議批發和分銷商沒有跟往年一樣優先購買國產水果,在西班牙邊界把一卡車的桃子倒在高速公路上,在燒輪胎象徵點燃戰火(圖2),意圖阻止來自西班牙的卡車運輸水果到法國。

在比利時,也有大批農民從各地駕駛數百輛拖拉機彙集到該國首府布魯塞爾的“五十年宮”廣場抗議(圖3),要求提高農產品價格,維護農民權益。

起初,我對這些農民的請愿,總覺得他們太偏激,直到閱讀了《糧食戰爭》(Stuffedand Starved),才感受到他們的悲憤。或許第一印象,我們會覺得法國農民倒牛奶、桃子,好像在浪費食物,但這些食物可能是賣不出,或比種植成本低的價格才能賣出,如果你是農民,你能不能接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世界各地生產的農作物,從農民手中到消費者嘴裡,價格已相差數十、數百,甚至數千倍。就拿咖啡來說,埃塞爾比亞人口近七千四百萬,是非洲人口第二大國。從一千一百年前開始種植咖啡以來,現有一千五百萬人靠咖啡維生,但咖啡豆的價格並非由他們決定,而是必須在全球咖啡市場裡競爭。

咖啡豆的收購價,好的時候一公斤約0.5美元,差的時候只有0.1美元;咖啡豆通過跨國咖啡公司和星巴克等咖啡店到我們手中時,一公斤的咖啡豆可以泡大約八十杯咖啡,卻賣兩百多美元。全世界一天喝了二十億杯咖啡,埃塞爾比亞的咖啡農卻赤着腳餓着肚子。

此外,小規模種植大豆、玉米、棉花等農民,他們的命運總是懸於他們無法預測的國際市場價格;當市場價格低於他們的種植成本時,原本貧窮得難以維持生活的他們,還需要跟銀行或當地的高利貸借錢來維持他們的農田;當他們的農產品賣不出卻又還不起錢的時候,許多農民選擇了斷自己的生命。中國和印度的農村自殺率都高于城市,巴西的大豆農民更是苦不堪言。

到底是什麼使這些農產品的國際市場價如此低賤?是誰縱容大型農企業和搞突變種子的公司,如此持續壓搾世界各地的窮苦農人,從中獲取暴利?你一定知道答案的!

(2009年9月7日登的稿)
《糧食戰爭》電子書下載(看不到書裡的附圖,建議去買一本)


求真之旅10
跟巴西農民一起吶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吶喊着的我,看着窗外的煙霾,想必又是印尼林火,想必又有許多指責燒芭農人的評論。然而,我們總是忘了自己与農人是在食物鏈的兩端,生產者與消費者本應緊繫着彼此,如今卻在地理上被山海相隔,心靈上更被現今的食物金融體系給硬生生腰斬了。

我們恍如置身於沙漏中——消費者像是在沙漏下半部搭建一個城市,沙漏的上半部則是許多從事小規模農場的農夫和等待被宰殺的牲畜。下端的消費者像做夢般,安穩享受着不知怎麼來的食物,有時候被上面飄落下來的沙塵惹毛了,便向上頭嗆聲。而上頭的農人和牲畜就像陷入流沙中拚命掙扎,農人中有些受不了的自殺了,有些站出來鬥爭,但有勝利的,也有不知怎麼死的;而牲畜們則更沒有集體抗爭的能力,最多是支持素食環保的人為它們站出來發聲……沙漏中間控制沙漏兩端生殺大權的到底是誰?

我那搞環保的朋友這回帶我到巴西,不是去踢足球,而是去瞭解當地的農業。鳥瞰那曾一片綠油油的亞馬遜森林,如今卻是缺口處處,有的是剛禿了頭的荒地,有的成了養牛場(圖1-3)。

雖然大片森林給搞成了農地,但這只肥了少數人。巴西有三千五百萬貧困人民,是總人口的20%;然而,僅1.6%的有地農民,卻佔了近半的農地。這些大型農場大量種植孟三都公司的變種大豆,並蓄養大量吃着這些豆子的牛。巴西是世界大豆和牛肉的出口大國,讓所謂有競爭力的大型農企業和政府賺了不少,卻同時入口在其他國家也是大量種植並獲得補貼的其他糧食,這壓低了巴西農作物的價錢,使得貧農更難以維生。這么做是巴西政府為了符合國際金融機構的要求而實行的政策,用來軟化貿易保護措施。

在這極度不平體制下,醞釀出南美洲最大的社會運動——無地農民運動(圖4-5)。1984年起至今,已有一百五十萬的無地農民參與,在巴西各地找尋廢置的園地,嘗試佔領並發展成獨立的農業社區,種植多種蔬果雜糧及蓄養禽畜。雖然他們最終獲得部分土地的所有權,但已有千人以上在和大農主的鬥爭中喪生。

貧農如此,牲畜又如何?在荷蘭影片《面對肉類的真相》(Meat The Truth)(圖6)中揭露了畜牧業的
殘忍,以及它對環境的破壞;其片尾曲〈Cows with Gun〉(圖7)更諷刺描述乳牛革命家,從載它去屠宰場的卡車裡逃出來,號召一群扛着槍的乳牛揭竿起義,燒了麥當勞,再將車子砸進它們的糞便山裡。

可是,影片歸影片,煙霾依舊籠罩,沙漏兩端的人們何時才能團結一致?

(2009年9月14日登的稿)


求真之旅11
RR
RRRRR

或許我們曾聽過3 R —— R e d u c e 、R e u s e 和Recycle,但我那環保之友說,其實有其他更有意思的R,他聽過八種R,連在一起念就像是上回提到的無聲吶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Respect(敬重):其實一切正面積極的行動都源於我們對萬物的敬重。環保就是源於對大地之母和所有住在其上的生命的敬重。

Rethink(重新思考):生發了敬重的心,便會檢討自己的行為是否對他人或周遭的其他生命造成傷害,也會開始審視自己應該做出哪些改變。

Reduce(減少):最直接有力的改變不是經常聽到的Recycle,而是根本上應減少的消費。美國2008年的能源消耗量比2007年減少了2.2%,主要原因是金融海嘯促使讓大家節省。這是被動性的減少,我們是否要等到地球不適合人類居住時才懊悔?

Replace(替換):有些情況沒辦法減少,至少肚子餓要吃東西吧,但吃什麼的影響就很大。原本愛吃肉的,可以少吃。營養學專家T.Colin Campbell博士說,吃太多動物性蛋白質會助長癌細胞的增生,而從堅果和豆類攝取的植物性蛋白質則不會,這種替換不但減低患上許多慢性病的幾率,也減少人類對畜牧屠宰業和工業化種植單一作物的依賴;減少毀林作耕地時對野生動植物的迫害;減少化肥農藥牲畜糞尿對水源的污染;減少畜牧業溫室氣體的排放。除了飲食,少用冷氣機改用風扇,或使用環保購物袋代替塑料袋,或以腳踏車、公共交通工具代替耗油的私家車。

Reuse(再使用):購買耐用的產品,用久一點不隨便換新的。

Recycle(再循環):將用過的東西重新處理加工,再循環成類似原本的物件,例如金屬罐、紙張、塑料瓶。再循環不比減少和替換實際,畢竟再循環需要收集、分類、加工,這還是需要人力和能源的消耗,何不從源頭改變?自己帶水,就可以少買瓶裝水!

Recreate(再創造):雖然也是廢物利用,但將廢物以嶄新面貌做完全不同的用途。例如環保廚餘酵素可以當作清潔劑,高度稀釋了可以當肥料,沒稀釋的可以當除草劑。類似的廚餘甚至動物排泄物可以產生沼氣,用來生火或發電。

Respond(回應):除了個人的改變,環保更需要大家參與,這當中難免有意見不同,而且經常會遇到被潑冷水的狀況出現,這時候便需要我們溝通協調,嘗試共同打造和諧的地球生態。

(2009年9月21日登的稿)


求真之旅12
氣候難民何處去


2005年8月,美國新奧爾良州發生了卡特里娜颶風災難(圖1、2),死了1833人,損失812億美元。當時美國電視臺攝錄的盡是“暴民”開口怒罵政府甚至滿街燒殺擄掠的鏡頭。所有“暴民”都是美國公民。卡特裡娜颶風災難使美國前副總統戈爾痛下決心,拍攝了《不願面對的真相》紀錄片,高呼正視“全球暖化”。

2009年8月,莫拉克颱風在台灣中南部帶來兩三千毫米的大雨,山崩村滅屋倒橋斷,數百人的生命戛然終止,數十萬人的家園永埋回憶(圖3、4)。他們哭喊着要回家,要重建家園,但對着隨時會面臨下一波洪災的山區及沿海,這些氣候難民又怎麼能回去?台灣地小人稠,災難頻多,台大氣候變遷專家甚至建議台灣人考慮移民到外國,以減低高人口密度對脆弱家園帶來的壓力。

除此之外,全球超過四十個國家,當中許多島嶼已經被上漲的海面給淹沒,或是正面臨着滅頂的危機。吐瓦魯有一萬兩千居民,因為海水倒灌,不再有淡水可飲用,農地也被沖毀;印度附近葛拉瑪拉島,已被淹沒了三分二土地,七千居民已搬遷;薩格爾附近島嶼,二十五萬居民面臨威脅;印度、孟加拉、山達本斯的五十多個島,有兩百萬人面臨困境,當中孟加拉的波拉島已經被淹了一半,受難的有五十萬居民;馬爾代夫有三十六萬九千居民,該國總統甚至計劃遷離整個國家;古裡巴斯約三十個島嶼正在沉沒着,上面有十萬七千居民;東加,十一萬多居民;萬那度,二十一萬人中的部分居民已經撤離,沿岸村莊被迫遷村;所羅門群島,五十六萬居民;還有印尼兩千多個島嶼,現在正繁華的阿聯酋海上城市杜拜,中國上海,都受到海面上升的威脅。

水太多,不能住人。人又能遷移何處?同樣是今年8月,中國華南許多地方發生強降水,而同時北方卻鬧大旱,三百九十萬人面臨飲水困難,當中遼寧省西部農作九成遭殃、半數的牲口渴死;墨西哥也在經歷着七十年來最嚴重的旱災;而台灣這次莫拉克颱風來之前,其實還在缺水。

世界農業在氣候變化威脅的今天,要同時防範旱災和水災帶來的衝擊;建築和房產業要考量哪裡比較適合人住,建築結構還要經得起不同的天災。

在新馬,多數人沒有經歷過嚴重天災的經歷,雖然是好事,卻也缺乏危機意識。我們的家園比世界很多地區適合居住,但如果不顧及其他地區的命運,而且自己又不能團結,在全球環境危機的衝擊下,我們真的能長久生存下去?

(2009年10月5日登的稿)
其后難民該何去何從 (低碳生活部落格)


求真之旅13
蔬食饗宴及減碳餐

本周開始,我的環保之友帶我去瞭解世界各地的環保運動。環保行動雖然要我們改變自己的觀念和習慣,但當我們用心參與這些無國界的環保盛會,從改變自己開始,以至於帶動其他人,我們的心靈必將有所收穫和喜悅。

對一般人來說,影響最深遠的改變,莫過於飲食習慣上的改變,無論是從改善個人健康、保護環境(減緩溫室效應和維持生態平衡等)、維護人權(減輕缺水、缺糧的貧困人口的壓力)、或者從愛護動物(停止對牲畜的殺戮)等角度來看,所得出的答案都一樣。

比利時的Ghent City是全球首個有政府官方支持,發起一週一天蔬食日運動的城市。二十四萬人口的根特市,由公務員和市議員帶頭,從今年三月開始,在每週的星期四自發性的不吃肉,而獲市政府資助的學校,也從九月開始將學校食堂每週四提供的菜單設定為無肉餐飲(圖1)。這當中並沒有逼迫任何人在當天吃素,人們還是可以選購肉類食品。而關於蔬食的教育宣導或烹調食譜,當然也沒有缺少;該市還在各處張貼地圖,知會人們哪裡可以找到無肉餐點。

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學生環保組織(S t u d e n t s Against Violation of the Earth,簡稱SAVE)也和
校方協調,在9月17日開始,于全校各個食堂鼓勵自發性的無肉日運動。目前全校已有四千人簽署願意在週四不吃肉。

在台灣,剛經歷過莫拉克洪災,更激起人民的危機和環保意識。在洪災發生前不久,市場調查已發現,有六成民眾願意改吃素為環保盡一份力。而洪災之後不久,臺灣教育部也開始鼓勵中小學推行“減碳餐”——有些學校早已每月提供一、兩天的素食菜單——桂林國小甚至每週有兩天吃素(圖2);而高雄市教師會也開始“響應一週一蔬食,愛地球一生一世”聯署活動,請求市政府帶頭示範一週一蔬食為榜樣。

全球的演藝圈中也不乏素食藝人。有人帶頭推動週一無肉日;英國藝人Heather Mills更開了間全素咖啡廳V Bites(圖3);體育界中也有素食名人,1991年破當時百米短跑世界紀錄的Carl Lewis、極限馬拉松紀錄保持者Scott Jurek等,他們不是少數的素食運動奇人,而是已有越來越多營養學專家,明確道出植物性飲食較動物性飲食更健康,對骨骼更好。

你是否也對“無肉日”心動了?給自己訂個目標,從一星期一天開始,讓自己參與救地球的蔬食饗
宴吧!

(2009年10月12日登的稿)
Ghent's Veggie Day (官網英文簡介)



求真之旅14
物種正在消失

“科學家們推斷,地球正面臨第六次生物大滅絕。據統計,全世界每天有七十五個物種滅絕,每小時有三個物種滅絕。”在推廣環保的路上總會認識不少朋友,這幾天認識了來自U&O(意思是“You”和圓圓的地球)的朋友,我從他那兒瞭解到不少事情,像是正在進行的物種滅絕……

自從六億年前多細胞生物在地球上誕生以來,物種大滅絕現象已經發生過五次。地球第一次物種大滅絕發生在距今四億多年前的奧陶紀末期,大約有85%的物種滅絕。在距今約三億多年前的泥盆紀後期,發生了第二次物種大滅絕,海洋生物遭到重創。而發生在距今約二億多年前二疊紀末期的第三次物種大滅絕,是地球史上最大最嚴重的一次,估計地球上有96%的物種滅絕,其中90%的海洋生物和70%的陸地脊椎動物滅絕。第四次發生在一億多年前,80%的爬行動物滅絕了。第五次發生在六千五百萬年前的白堊紀,也是為大家所熟知的一次,統治地球達一億多年的恐龍滅絕了。

前五次物種大滅絕事件,主要是由於地質災難和氣候變化造成的。例如,第一次物種大滅絕是由全球氣候變冷造成的,發生在白堊紀末期的那次則是因為小行星撞擊地球導致全球生態系統的崩潰。兩億年來,平均大約每一百年有九十種脊椎動物滅絕,平均每二十七年有一個高等植物滅絕。但是因為近年來人類的干擾,使鳥類和哺乳類動物滅絕的速度提高了百倍到千倍,因而開始進入了地球史上的第六次物種大滅絕。最近世界自然基金會WWF秘書長James Leape公告,在僅僅三十五年內由於動物棲息地遭破壞以及野生動物的買賣,讓物種少了將近三分之一,而氣候變異會讓未來幾十年物種的消失情況越演越烈。而若物種以這樣的速度減少下去,到2050年,目前的四分之一到一半的物種將會滅絕或瀕臨滅絕。

根據化石記錄,每次物種大滅絕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全新的高級類群。恐龍滅絕之後哺乳動物迅速繁衍就是一個典型例子。然而,新物種的產生一般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現在由於人類的行為,原本多樣化的物種環境,被單一而佔領大片土地的物種取代(人、轉基因作物、集體飼養的禽畜),加上急速變異的氣候,自然的物種在逐漸地死亡,卻很難有新的物種產生並適應新環境。

地球表層,是由許許多多不同的生命物種和它們賴以生存的環境組成的一個巨大的生物圈,人類也是其中一員。在目前的第六次物種大滅絕中,我們還能倖存多久啊?

(2009年10月19日登的稿)
物種正在消失(u-and-o.com)



求真之旅15
海賊王航道在消失
(雖然幾乎每次我的標題都會被編輯Uncle Tan改動,這回改得最讓人哭笑不得……)
本周我和環保之友打算輕鬆渡假去,目的地是世界最大最長的珊瑚礁群,縱貫澳洲東北沿海綿延伸展共2011公里的大堡礁(圖1、2)(Great Barrier Reef)。

珊瑚礁是由死去珊瑚蟲的骨骼組成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CaCO3)。珊瑚蟲不斷地生長、死亡,從而一層層地擴大珊瑚礁,形成壯麗的珊瑚礁群。它們必須在水深不到五十米的大洋透光層生長,內部共生的單細胞的蟲黃藻能進行光合作用,為珊瑚蟲提供營養,因此珊瑚礁在清晰水中的生長速度最高。

珊瑚蟲的骨骼不但鞏固了珊瑚礁的結構,更在表面形成錯綜複雜的樹狀結構,為魚類和無脊椎動物提供了生活環境;而蟲黃藻、海帶和珊瑚之間的密切共生關係,更使得它們之間的營養循環不容易流失到珊瑚群外,這給當中的生物提供良好的營養條件。然而,珊瑚生態雖有堅實如堡壘般的架構,也有為其提供營養的蟲黃藻,但在面對人類導致的環境變異時還是脆弱的。由於全球暖化導致更頻密更強的厄爾尼諾現象,海洋溫度上升,大氣層二氧化碳濃度的提高導致海洋酸化,一次又一次地使棲於其上的藻類流失光合作用的色素,結果都難以生存。外觀上,珊瑚像是被漂白似的,深入去看,藻類衰亡使整個珊瑚生態系統失去營養來源,威脅到生命的何止是珊瑚蟲或蟲黃藻……

當陸上植物也在氣候變異下逐漸難以生存,我們到時會面對什麼樣的情境?

剛剛在船上看了日本漫畫《海賊王One Piece》,當我羨慕於那樣單純而抱有遠大夢想的孩子們時,現實生活中我聽到的是,各個海洋大量捕魚活動已使得全球百分之九十的大型魚類,因無法逃脫巨型漁網的捕撈,已經絕種或瀕臨絕種。

此外,陸地上大量的化肥農藥和牲畜糞尿流入川海,也導致許多近海區的超級營養化,引起大量有毒菌藻的迅速繁殖,但它們並不是給海域帶來更多的生機,反而是當它們死亡沉入海底,被其他微生物迅速氧化後,降低了海洋的含氧量,使得許多原本棲息在那裡的生物缺氧,最後使得該海域變成多數生物無法棲息的死亡水域(Dead Zone),像墨西哥灣內就有兩萬多平方公里的死亡水域(圖3)。

吃太飽浪費食物+文明病,和三餐不能溫飽而營養不良,這樣的不平衡原來不止是在人類族群,我們的行為更使得澳洲大堡礁營養不良、發白,墨西哥灣營養過剩而熏臭……

宛如夢想般偉大航道的開拓,不應該是對其他生命的剝削,而應該是對自身行為的醒覺!

(2009年10月26日登的稿)
Coral Bleaching (wikipedia)
Dead Zone (wikipedia)


求真之旅16
別小看自己年輕
你覺得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蹉跎?環境、氣候、生態等問題,已經不再是“下一代”的問題,不是遠在天邊的問題,而是關乎我們自身,關乎我們愛的人,愛我們的人,這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問題。

或許你會說:“我還小!”

1992年,有幾個孩子出現在聯合國常年大會上,帶頭的是個叫Severn Suzuki的十二歲女孩,她在大人物們面前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我們自己籌款從六千英里外的地方來到這裡,告訴你們大人們,你們必須改變作為。來到這裡,我不為別的議程,只為了我的未來戰鬥。輸掉我的未來並不像輸掉一個選舉,或炒股票虧了錢。我的發言代表未來的每一代,代表那些饑餓哭泣卻沒人聽到的孩子,代表數不盡無路可走、面臨死亡的動物。聽到這些事,我們無法無動於衷……你們也許是政府代表、商人、記者、政治家,來自不同組織,但你們或許也是某些人的母親、父親、兄弟姐妹、嬸嬸阿姨、叔叔舅舅,而且肯定的你們全部都是某些人的孩子。我只是個孩子,但我知道我們是一家人,五十億人和三千萬個物種的大家庭;我們都共同分享空氣、水、土壤,任何政府和國界都無法改變這事實。”

今年8月3日,在《中外對話》的網站上出現了一則文章,標題是作者女兒問她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要不停地傷害地球?”

難道我們不相信父母是愛我們的?難道愛我們的父母聽到我們說他們正在做的事不但傷害自己,也傷害我們(他們的孩子)的時候,會無動於衷?給你唱首我們的歌——〈
一起改變〉吧!

五光十色的世界 狂歡過後心總會沉澱
還有多少個明天 能與你們分享 悲傷與喜悅
越來越熱的世界 發高燒後總忘了冷卻
究竟多少個今天 留給我們珍惜 青春的飛躍
有人說 挽救地球的時間已不多
有人卻說 對不起我個人的力量太薄弱
但是現在我們在一起 一起努力改變自己
逆流而上的奇跡 我們堅信
the more we change together, together, together,
the more we change together,
the stronger we´ll be.
for your world is my world,
and my world is your world.
the more we change together,
the healthier we´ll be!

Severn Suzuki演講視屏
(2009年11月2日登的稿)


求真之旅17
愚蠢年代的麻木

2055年,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埋葬在一片沙漠、悉尼歌劇院在炙熱的火海燒灼、泰姬陵禿鷹環伺僅剩斷垣殘壁;而在冰雪早已消融的極地,未來世界僅存的人類,在那建立了資料庫,存放滅絕生物的標本和歷史資料影像。那兒孤獨的管理員彼得,借由資料畫面,追索人類滅絕的真相。他感慨地說:“我們本可以拯救自己,但我們並沒有那麼做,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前陣子上映的《愚蠢年代》(The Age of Stupid)(圖1)的開場,聽起來像另一部災難科幻片,但似乎也真預見了人類的滅亡?

一幕幕已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人間悲劇,我們是否早已看得麻木,所以對可以預見的許多災難也視若無睹?或許你會說,心急又能怎樣?憤怒又能怎樣?然而,是否就是這自認為不能怎麼樣的心態,讓我們日復一日地摧殘我們的地球?

1971年,十二名懷有共同夢想的人從加拿大溫哥華啟航,駛往安奇卡島去阻止美國在那裡進行的核試驗。他們在漁船上掛了一條橫幅,上面注明“綠色和平”。儘管在中途遭到美國軍方阻攔,他們的行動卻觸發了輿論和公眾的聲援。次年,美國放棄在安奇卡島進行核試驗。這就是著名全球性環保組織——綠色和平(圖2、3、4)(GREENPEACE)的開始。他們以勇敢獨立,甚至激進稱着,就像是為了守護地球生態的戰士,攔截阻撓捕鯨船、企圖關閉煤炭發電廠、高掛佈告諷刺無視環保的政府等。強硬的手段,雖然有時候給他人添麻煩,但有時也成功的撼動了政府或企業的決策,例如今年希臘政府在人民的壓力下,決定將煤電廠和核電站排除在未來能源發展的項目之外。

當然,除了憤怒激進的抗議活動,我們還有其他方法。

“我現在從戰士變成了護士,我還不敢說自己是醫生。醫生在看到患重病的人時一定不是憤怒的,而是一種悲憫情懷。我現在也是,看到那些除了物質消費再無其他目標的人,只會覺得他們很可憐。面對這些人時,溫和的方式更有效,做戰士不行,這樣別人無法接近你,容易變成孤家寡人……”

這段話是“地球村村長”廖曉義說的。她是北京地球村環境文化中心創辦人兼主任,雖曾獲得2000年有“歐洲諾貝爾環境獎”之稱的國際環境大獎“蘇菲獎”,2008年又獲得美國前總統克林頓頒給她的“全球公民獎”,但她不怎麼出名。但是名聲不是重點,她為環保付出十八年的努力,已悄悄走入許多人的生活,比如“夏天26度空調節能行動”和“生活垃圾分類行動”,就是她首倡推動的。她的環保心路歷程又是如何?下期再說。

GreenPeace官網
(2009年11月9日登的稿)


求真之旅18
愚蠢年代
麻木

上回說到影片《愚蠢年代》對我們的諷刺,明知人為導致氣候變化,明知能挽救地球的時限緊急,卻依然事不關己似的,日復一日地過着奢侈的生活。然而,既然這是“愚蠢年代”,不也是我們覺醒的時刻嗎?中國環保人士廖曉義,原本也以為科技和市場能解決一切問題,然而1990年,朋友的一篇論文《改造與適應是人與自然的兩種基本關係》讓她在幾年后,即是1993年,帶着孩子與遠在美國讀博士的先生會合,並成為北卡羅萊納州州立大學國際環境政治專業的訪問學者。在此期間,她奔走於美國各地拍攝環保影片,接觸了許多美國民間環保組織,努力從西方國家的經驗中尋求中國環境問題的解決之道。但後來廖曉義發現,西方許多環保運動也走入困境,只能採取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西醫療法”,且多有偏激行為。這使得她重新思考環境惡化的癥結在哪裡,以及後來放棄了拿美國綠卡的機會,回到中國踐行另一種生活的可能性。

另一種生活?目前大多數時間,廖曉義都在四川大坪村,身穿村裝,扛着鋤頭和村民一起走在田地裡。去年512汶川大地震后,廖曉義回到她的出生地四川,想能為災區做點什麼,最終她選擇了非一般的重建方式——創建“樂和家園”。在那裡的農業發展與“公司+農戶”的經營模式不同,而是“公益+農戶”的經營模式。此外,廖曉義還和一位養生大師合作開發了一套“易行養生操”,綜合了氣功、太極、八卦的特徵,將環保從知識和口號,帶入真實推廣健康與自然的生活。

廖曉義的方法讓我想起“樂活”(L O H A S——Lifestyles of Health and Sustainability)。“健康、快樂,環保、(自給自足)可持續”是樂活的核心理念。他們關心生病的地球,也擔心自己生病,他們吃健康食品和有機蔬菜,利用二手家用品,騎自行車或步行……等,注重個人成長,通過衣食住行的生活實踐,讓自己和地球都do good、feel good、look good!

在《學海》寫了十八個星期,我和大家去過北極、非洲、古巴、台灣、澳洲大堡礁、逐漸沉入海洋的島嶼等;且偷聽了政府會議,旁聽了科學家們商業式的推銷,也聽了政府間氣候變化小組的飲食建議;瞭解農業、畜牧業、漁業許多驚人的內幕消息,也感受到氣候變化和物種大滅絕的危機。在這個覺醒時刻,有的人依然麻木,有的悲憤不已,有的回歸自然,而你的選擇又如何?

地球村村長廖曉義(u-and-o.com)
(2009年11月16日登的稿)

新开张~

咚咚锵~